第27章

花束被杏奈插進了房間的花瓶裏, 因為一些私心，她特地在花束上留下了靈力，靠著那些營養, 它們大概能綻放好久。

趁著放花的功夫，她順便掃了一眼電腦。

工作郵箱又雙叒叕有一個顯眼的紅點, 看寄件人似乎是那位熱衷于貓鼠游戲的“前同僚”。

已經打定注意快速潤走，連身份認同都已經進展到“腦子裏已辭職”的杏奈默默退出了郵箱。

反正如果真的有什麼大事, 郵件數量會自己炸了的。

她給小魚的程序裏設置了關鍵詞, 要是有下達最後通牒的相關語句，她隨身攜帶的手機上會有通知。

至于現在嘛。

不讀不回。

若即若離的態度比較符合情報人員神秘主義的xp，才不是在偷懶。

現在可不是工作時間。

何況她本身就不是行動組的成員, 最多只是偶爾作為協助者有過交集，又因為毫無自保能力被嫌棄過而已。

在那個連名字都不知道有沒有的黑衣組織裏, 擁有代號的都是幹部，她和琴酒并不存在什麼確定的上下級關系。

*

琴酒給她的U盤信息也已經完全清空了，小魚的在掃尾工作上的效率的確無人能及。

【工作已經完成嘍。σσ還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？嗯，好久沒有做相關的工作了, 似乎有點不熟悉了呢。】

因為還沒有讓它“休息”, 掛在屏幕右上角的小魚晃晃悠悠, 它身上還是那件“朋友”送給她的“禮物”。

設計的相當精巧, 動態水平在線，杏奈懷疑對方甚至給小魚配了個完整的素材包，總之它現在……活潑得有點太過頭了。

具體表現為每一句話都會有一個不同的動態呈現。

【你要不去找“朋友”玩吧。我稍微有點其他事。】

她無奈地像個把年幼的孩子趕出去任由其撒歡, 而自己坐在一邊偷摸躲懶的新時代家長。

【這是什麼意思呢？小魚隨時都可以和朋友在一起，現在也在和諾亞一起玩哦。σωσ】

是呢, 網絡真方便啊。

【不過，弘樹好像需要幫助……諾亞這樣說。單靠網絡上的力量沒辦法做到的幫助。主人, 小魚想要幫助朋友。σΛσ】

【關于這點，我已經讓物吉去找你的“朋友”了，他們聯系你了嗎？】

【唔，副本的確有正在使用的痕跡呢，開始檢索……】

【登陸賬號為：物吉貞宗，同行者為鶴丸國永、三日月宗近、山姥切國廣、壓切長谷部、一期一振。開始指派任務啦，那麼……σωσ】

【這就要去幫忙了，揮揮——】

她的尾巴在屏幕上靈活地左右拍拍，立體轉身，一頭栽進了屏幕中心點出現的水池裏，留下了一束壓的挺完美的水花。

果然，不是她的錯覺，感覺小魚的進化速度快了不少。

根據她盡量避開辛多拉公司仔細調取的信息來看，弘樹是個真誠善良、熱愛計算機、因為寂寞以自己為原型設計人工智能，但因為性格慢熱不擅長表達，且發現了某個秘密而被嚴密監視限制了行動的孩子。

承受著成年人都難以接受的密切監視，還能耐心給不成熟的人工智能設計禮物的孩子怎麼都不會很壞吧。

所以——

有種已經幫娃找到靠譜的托管班，隨後輕松地甩手自己出去鬼混的快樂。

對不起，她瞎說的，別當真。

*

“我猜測，現在你也許恰好需要有人替你洗頭？”

從書房出來，山本武抱著一大塊浴巾朝她招手。

“我保證自己還算擅長。”

浴室彌漫起氤氳的水汽，把視野都罩上了朦朧的霧氣。

“地上有點濕，當心一點，杏奈你要不要坐在椅子上？”

山本武把防滑的墊子鋪好。

“應該不用，沒關系。”

她轉頭回應，在撞進山本懷裏的時候，後知後覺地嘶了一聲。

終于慢半拍地發現有哪裏不對。

因為最近的氣溫已經升高了，大家習慣性也就穿著一件單薄的襯衫。

花灑再一開，密閉空間裏的濕度也一下子上升。密集的水珠即使沒有對著衣服，也能把單薄的襯衫浸濕。

此時，淺藍色的襯衫半透不透，裏面的肌肉線條更是若隱若現。

你得承認，有時候這種朦朧的地方，比直白的坦/露更加動/人/心/弦。

呼吸間，感覺室內的溫度上升了數點。

是水溫太高了嗎？

嘶。好澀好澀。

不能再多看一點了。

杏奈條件反射的閉上了眼睛，閉的死死的。

然後。

悄悄地，就一點點的，露出小縫。

仗著自己的睫毛比較長，試圖從裏面隱蔽地看到點什麼。

因為剛剛開啓的花灑不小心沾濕了一點他的手臂，他的袖子被隨意地卷起了。

升騰的熱氣籠罩的房間裏，不知從哪裏來的細密水珠從脖頸開始往下滑落，在半透的襯衫下，似乎從鎖骨往腹肌那邊掉了。

斯哈斯哈。

嘖嘖嘖。

“哈哈，不用那麼偷偷摸摸的，沒關系，可以看啦。”

耳邊傳來阿武明顯帶著笑意的調侃。

“什麼？沒有。不是要洗頭嗎？我是怕進水才閉著眼睛的。”

她立刻把剛剛打開的縫閉了回去，條件反射的死不承認。

說完，杏奈才發現自己語氣聽起來略顯心虛。

心虛什麼，明明就是可以看的！

“哦～原來是這樣嗎？那是我錯了。”

他故意拉長了語調，不過。

“不過杏奈，你的臉好紅，耳朵也紅了，睫毛在顫抖哦。真的不要摸摸看嗎？”

“可以摸的。”

他的語氣正經的不行，完全沒有一點害羞的意思。甚至微微彎了一下腰，把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拉得更近了。

“閉嘴啦——”

杏奈撩了撩自己的頭發，因為浴室狹小的空間，她幾乎避無可避。

于是她一把扯過浴巾裹在自己身上。

掩耳盜鈴地制造一些安全感。

*

和他保證的一樣，山本看起來的確有認真學習的樣子。至少每個步驟都沒錯，對杏奈那一排中英文并行的洗發水、護發素、精油都沒有疑惑，用量居然也正好。

好不容易洗完頭，已經心如止水的杏奈裹緊了身上的大浴巾。立刻沖出狹小的衛生間，鑽到房間書桌前的椅子上。

果然還是開闊的環境讓人比較安心。

阿武剛好拿著吹風機和梳子走進來。

“坐這邊吧，窗口有風，會感冒的。”

他拍了拍床邊。

“哦——”

杏奈慢吞吞地挪過去。

順直的長發上還沾著水珠，自然地垂落在身後。山本武看著杏奈下意識擡手撩起濕發，毫無防備地朝他露出微微凹陷的白皙頸窩，眼神微沉。

雖然的確是第一次實踐，不過可能正是因為是新手，所以他的動作特別小心。

熱風的距離始終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，指尖不時拂過她的發絲，撩起一縷又小心地放下。

過了不知道多久，杏奈聽到身後的吹風機調擋的“咔噠”聲，低檔的冷風慢慢開始收尾。

接著發梢隱約感受到輕柔的拉扯感，讓人有點昏昏沉沉了。

#

杏奈的頭發本身就又長又密，披散在身後看起來好像一片茂盛的紫藤蘿瀑布。

平時，那頭長發幾乎不許其他人碰。

山本武舉著梳子，仔細觀察了半天，從上到下小心地動作，紫色的長發時不時從他指間溜走，好像手中握著的是有生命力的溪流。

女孩子的長發真的好難打理啊。

幸好這次只需要梳順就結束了。

偶爾他能看到杏奈出門時會變化不同發型，手藝精巧，完全看不懂構造，絕對超級花時間吧。

“嗯？我不是很會梳辮子啦，發型上，知世在這方面比我手巧好多。”

似乎聽到了他的低聲喃喃，杏奈懵懂地打了個哈欠開口。

“我只會幾種，還都是大學之後學的，以前只會最基礎的那幾樣，馬尾、麻花、丸子，最多把他們隨機組合，再然後……沒了。”

“你這樣的手藝真的很棒了，哈欠——”

“至少態度端正，手法輕盈，做事細致。”

她揚了揚腦袋，雖然看不清臉上的表情，但山本大概能猜到那略帶調侃的上揚弧度。

“一般這種用詞都是誇無可誇後的社交辭令吧。”

“嗯……我一般不會使用這麼多詞做社交辭令的，那種情況下，一般只要微笑就足夠了。而且也不能用專業的眼光來要求初學者嘛。”

“好了，還算滿意嗎？”

他把梳子和其他工具全都重新放回書桌上。

杏奈轉過頭，恰好對上了那雙專注又純粹的眼睛。

“嗯雖然沒有鏡子看不到，不過很滿意。”

她整個人順勢張開手臂，環住了山本的腰。

“剛剛經歷了一段強烈的思想鬥爭後，發現自己果然挺手癢想摸摸的，是你自己說可以摸的哦。”

杏奈在他的胸前揚起頭，期待地向他發出邀請。

“嗯，是這麼說過的。”

“好耶——”

毫無危機感的小鹿歡快地向後撤，跳到床上，興奮地摩拳擦掌。

“當心一點。”

他的雙臂自然地環過杏奈的腰，熟悉的溫熱的觸感落在杏奈的唇上，略帶警告地開口。

…………

“畢竟，我有時候可能會高估自己的自制力啦。”

微啞的聲線擦著杏奈的耳畔，有些尖利的犬齒劃過她的後頸，帶著她的身子一陣顫抖。

後壓的力道把她整個帶到床上，如絲綢一樣的長發傾灑在白色的床單上。

“狡猾的犬系，可惡……所以剛剛梳頭有什麼用？頭發不是已經全部弄亂了嗎？”

她撇撇嘴，張嘴同樣不客氣地在某人的手臂上咬了一口。

“哈哈哈，沒辦法啦，杏奈總是能毫不費力地動搖我嘛。”

山本爽朗的笑聲裏滿是真誠。

這話說的倒是很誠實……

畢竟她也永遠都不會吸取教訓。

算了。

她一把攬住了山本的脖頸，迎了上去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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